臊气

绥德萌芽作文社

臊 气

文/李强国

近一个月以来，我每天晚上到小区的麻将馆里串，那里聚会的都是老年人，除打麻将娱乐以外，还有许多闲人，大家在一起从东沟扯到西沟，用谝闲（han）传，说散散话的形式打发时间。

我有意识地和这些来自乡下的老人们兜诳，想从他们的口中听一些老陈了的土话。老人们原来生活在农村，开放后政策好了，在我们五里湾的地盘上建有二十多栋大楼，分别为惠民小区，五里湾安置小区，景苑小区，这些安置的经济实用房，住户多数是来自农村的农民。老人们口中出来的词语，生活气息浓烈。但是，老人们口中的词语和普通话读音对比是有所不同，相同的词在意义上也稍有变化。

今日早上，我一大早走出小区的大门口，像往常一样去合龙山。合龙山上有四百多年前建造的古庙，是省级文保单位，我已在山上服务了三十多年。

大门口站着老徐，他是薛家河镇薛家坪村人，他一见我又出发了，笑着向我说："老李，你每天守在那孤零零的山上，不臊（ sao ）气吗？"我也笑着回答："习惯了，不臊（ sao ）气。"

按照普通的标音，臊气的臊读平声，老徐的口中出来的发音却是四声。查阅百度，对臊气的解释是不愉快，晦气，倒霉。而老徐说的臊气，没有晦气倒霉的意义，但有不愉快的意思。

在老徐的口气中，臊气的意思是孤独、寂寞，意思说我，你常年呆在那不孤独么，那里孤零零的，时常连个拉话的人都没有，时间一长会觉得麻烦，苦恼的，臊辣辣的不好盛，怎能一天天的盛下来了，还盛了几十年。

当然，臊气还有另一种意思，把事情做错了，办砸了，不好意思交待，觉得害羞，难为情，丢人败兴的，心里不好受。别人会笑话说："看你能做成个啥了，什么事都做不好，你做下这号事情，不丢人不臊气吗？"

知识青年下乡那年月，城里的银娃下乡到我们村，村里的猴强看上了银娃，一有空就往银娃住的窑洞跑，经常帮银娃干这做那，银娃多次谢绝，不给猴强好脸色看。猴强还是死皮赖脸骚情上没完没了。村里人笑那猴强说，憨娘屄着了，不识一点眼色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，一口吃一个李子，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底子，你这样莽莽撞撞跟在人家的屁股后面，打不着狐狸落下一屁股的臊，你不觉得臊气吗？

当然，臊（sao）气的臊有时也读一声。

在乡下，有些不检点的人喜欢戳事，专挑周边人家发生的不好事情丧扬，还要添油加醋，专心把他人说的臭不可闻，走到那里丧扬到那里。老人们称这种人嘴头子长着了，是事非人，事油子，心眼子瞎着了，从头顶上坏到脚底下，不干好事，只会给人家丧摊子。认为这种人的坏话，就是尿胞打人，虽然不疼，臊气难闻。

人常说，有理也不能揭人家的短，揭人家的老底子。做人要厚道，要讲德性，事非油子这号人德性不好，不能跟他打交道。

2024.1.2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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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龙山李强国老师作品